郑州厅官李学章的“脱轨”人生

梁平妮　李明

4月3日，山东省泰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郑州铁路局原副局长李学章受贿一案。

山东省泰安市人民检察院起诉指控：2008年至2015年，被告人李学章利用担任郑州铁路局土地房产管理处处长、副局长等职务上的便利，为二十四家单位和个人在工程承揽、项目监理、土地租用、协调发放棚户区改造奖补专项资金、协调房地产开发用地、涉铁单位拆迁安置等方面提供帮助，直接或通过他人索取或者非法收受上述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八百一十五万余元。

账本记载着他的受贿经历

资料显示，李学章1961年出生，原籍河南伊川，退伍后进了铁路部门，从材料员干起，兢兢业业、勤勉工作，一步一步走上领导岗位。

从2007年6月起至2016年10月案发，他长期负责或分管郑州铁路局的“房、地、水、林”工程。

搞建筑的李某，本没有承揽工程的资质，可他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和李学章认识。

2008年，李某在一次吃饭时跟李学章说：“中建某局想承揽郑州铁路局一保障房建设工程，能不能帮帮忙？”李学章说：“我试试看吧。”

在李学章的运作下，中建某局成功中标。李某则将该工程承包到自己名下。

投桃报李，李某从工程中获利，自然忘不了李学章。

李某证言证实，2009年下半年的一天，李学章夫妇带自己一起去买房，看了几个新建楼盘后，夫妻俩相中了其中一套房子，自己当时说：“这房子不错，买了吧。”李学章夫妇点头同意。

一段时间后，李某给李学章妻子打电话，问以谁的名义买，李学章妻子说，自己的姐姐在郑州没有房，以她的名义买。

又过了几天，李某便约着李学章妻子去办购房手续。在售楼部，李某用自己的银行卡替对方付了房款，李学章妻子没吭声。

2012年六七月的一天，李某得知李学章女儿要出国留学，便约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饭桌上，李某拿出二十万元现金，對李学章全家说：“女儿出国上学了，我也表示下心意，这些年你们对我不少照顾和信任。”李学章妻子推让了几下就收下了钱。

检察机关指控，2009年至2015年春节前，李学章先后四次收受李某贿赂一百八十八万余元。

检方收集的证据显示，李某有一账本，上面记载：“买画三十万、李某上学二十万、房一百三十万。”这些正是李某给李学章行贿的记录。

以借款和买酒的名义索贿

范某在承建郑州铁路局某保障房时，由于外接电源施工变更初始设计，实际工程多支出了近三百万元。因是公开招标项目，预算不能随便改，范某在该工程上赔了钱。

2012年，范某因此事找李学章帮忙。此时已任郑州铁路局副局长的李学章随即给时任土地房产管理处处长张向明（另案处理）打电话，让其提出方案，报给自己批准同意，让范某承担另一处保障房项目前期的拆迁、整理土方工程，以此补偿范某。

李学章供述，在这期间，范某多次提出给自己一些好处费，这让他产生了占范某便宜的想法。

2014年5月的一天，李学章的一个朋友对他说，需要九十万元资金。李学章便打电话给范某，称自己一个亲戚搞农业开发，要借九十万元，范某表示同意。

李学章于是把俩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对方。不久，二人分别告诉李学章说，已通过转账方式完成借款。

当李学章把借款手续交给范某时，后者随手就把借条撕了，并说，这个钱我也不用，等对方有还款能力再说。

范某撕掉借条，实质上就是表示不再要这个钱了。

2015年8、9月，李学章考虑到自己曾向范某“借钱”，且转账有留痕，害怕查过来，自己露了馅，于是就安排范某出具收款手续，以此掩盖。

然而，令人唏嘘的是，李学章让范某写了一张收到归还借款本息共计一百万元的收条，可这一百万元，李学章并没有还给范某，却是放在了第三人吴某处，而吴某，恰恰是帮李学章管理不义之财的朋友。

起诉书指控，李学章还有一笔索贿，是以支付酒款的名义，向某投资公司负责人胡某索要了二十万元。此前，李学章曾为胡某公司协调发放棚户区改造奖补专项资金提供了帮助。

建筑工程领域是腐败高发区

李学章供述，2010年夏季，中间人杜某打电话给自己，说桑某想请他吃饭，再表达一下心意，以便于以后对他做工程方面进行关照。

当天吃饭结束，桑某单独对李学章说，“一直想对你表示感谢，给你准备了五十万元现金……”李学章说：“行。”

在那之后不久，桑某就以劳务分包合同形式，顺利承建了该项目的两栋楼。

后来，2012年，李学章女儿出国留学，桑某又送了两千英镑。

牛某和郭某承揽了郑州铁路局一保障性住房，一次，因下大雨，造成基坑被淹和部分塌方。李学章检查时见此情况，生气地说：“如果干不好，就换队伍干。”

为防止李学章将“气话”兑现，导致丢掉好不容易才承揽到手的工程，牛某、郭某商议，给李学章送二十万元。

李学章收了钱后，再没有追究牛某和郭某基坑被淹的失误，更没提把对方清场的事儿。

建筑工程领域是腐败的高发区，被告人李学章的受贿，也集中在这个方面。建筑工程造价高、获利大，请托人为了获得利益，千方百计接近李学章，利用各种关系、金钱敲开了李学章的权力大门。

被告人李学章收受某公司出资购买的丰田霸道汽车一辆及汽车装具，价值人民币四十八万一千元；收受他人出资三十万元为其购买的一幅国画“松鹤寿”；收受他人所送二十万港元、一万英镑，折合人民币共计二十六万五千九百元，等等。

办案机关查明，李学章还收受下属送的钱财。如，某科长从2010年至2016年，连续七个春节都给李学章送购物卡，每次一万元，加上为其女儿出国送的一万元现金，总共送了八万元。某工段段长从2011年至2015年，五个春节送给李学章四万元。

这些受贿财物，现金多是直接用信封装，银行卡多是储蓄卡，密码写在卡后。李学章将购物卡消费、银行卡取现后，就把卡销毁了。

【原载《法治周末》】

插图 / 李学章在法庭上受审 / 佚 名